相見爭如不見。

原無鄉一邊發已經改好的數學考卷，一邊和學生聊天，他順口提到這次期中考班級平均分數有上升的事情後，就聽到了學生的起鬨聲。

「老師，您上次說這次期中考有進步的話就要請客的喔──」

「你們國文也有進步啊，可以叫倦老師請。」原無鄉說完就發現學生驚恐搖頭的表情，不禁失笑，「你們自己決定要喝哪間店的飲料，在第六堂課以前把單子給我，第七堂下課的時候我再送過來。」

「耶！原老師人最好了！！」

原無鄉敲了敲講桌，「下課再討論，現在先上課。我從最多人錯的第二部分第七題開始講解……」

然後，教室內只剩下原無鄉溫潤的嗓音，偶爾交雜著紙張翻頁聲以及些微的細語交談聲。

只有一牆之隔的另一邊教室則是更加寂靜。

倦收天沉默地站在講台上，他低頭看著課本，有時候會抬頭看向台下正在寫試卷的學生，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他的眼神根本沒聚焦。

然而忙著答題的學生沒有人發現到台上的男人心不在焉的模樣，錯過了見到總是一臉嚴肅的老師難得恍神的機會。

時間滴答滴答的流逝著，在下課鐘聲響起的前五分鐘，倦收天張開了唇，用低沉的聲音說：「收卷。」

當他抱著考卷走出教室門口的時候，剛好響起下課鐘，他轉頭看了一眼隔壁教室，原無鄉正笑著和某個學生聊天，倦收天的視線在那人的笑顏停留了一下，然後他歛了眼眸，回頭轉身往辦公室走去。

原無鄉不經意間望向窗外，剛好看到倦收天走進樓梯間的身影。

他回想一下對方的課表，憶起對方接下來就沒課了，大概是先回去休息了吧。

這時，班長走到了台上，並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了幾個字，然後，他轉頭對著班上同學大聲地說：「同學，為了讓老師比較省事，就叫這幾種吧？」

「喔，可以啊。」

九千勝看了看黑板上的字，轉頭問最光陰的意見。

「我家只有茶，但……」像是想起了什麼，最光陰抿了抿嘴唇，「我不喝茶。」

「為什麼？」

「很苦。」

九千勝在心底記住了少年的口味，他挑了一個飲品，大概說了一下喝起來是什麼味道，並詢問最光陰的意見。

「小最，你要和我喝一樣的飲料嗎？」

「好。」

看著因為最光陰點頭而跟著晃動的柔軟髮絲，九千勝忍住了心中想摸一摸的念頭。

相視而笑的兩人沒有發現坐在九千勝後面的同學神情扭曲了一下。

當九千勝轉頭的時候，最光陰後桌的同學立即別過了視線，保護了雙眼。

只有記取教訓，才不會受到傷害。

有時候他都懷疑他的同桌是否有被虐傾向。

＊

原無鄉走到校門口簽收飲料店的外送，他看著放在地上的兩大袋飲料，正打算歪下腰去拿，就發現有人先他一步提起了那兩袋飲料，他眨了眨眼望向那人，一臉疑惑，「阿倦？你不是回去了嗎？」

他回到辦公室沒見到倦收天，還以為對方早就回家了。

「剛才學長有事找我。走吧。」

「等等，我幫忙提一袋。」原無鄉伸出手打算幫忙，卻被閃了過去。

「不用。」

原無鄉望著倦收天的背影，嘆息一聲，「我的手傷早就好了，你不用把我想得太脆弱。」

「等你下次比腕力贏過我再說吧。」

「……」

原本要過來幫老師提飲料的學生見到走在原無鄉前方的倦收天時，停下了腳步。

嗚，為什麼倦老師會在這裡？而且他的表情好恐怖喔喔喔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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