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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色的獒犬側躺在櫻木地板上頭,陽光越過了落地窗開著的狹縫,灑落在牠的身上,那身被主人精心照料而顯得蓬鬆潔白的毛髮乍看之下,竟有種在發亮的錯覺。

突然,獒犬動了一下耳朵,牠睜開眼睛轉頭望向屋門。

微風吹進了屋內,調皮地掀起牆上的月曆,紙張拍動的聲響打破了空間的寂靜。

獒犬依舊動也不動的緊盯著屋門。

 

過了一會,外頭傳來輕微的金屬碰撞聲,然後便是鑰匙插進鎖孔裡把鎖轉開的聲音。

那人推開門走了進來,似乎是看見了什麼,發出了「咦」的疑問句。

 

也許是想要回答那人的疑惑,獒犬低鳴了幾聲。

正在彎腰脫鞋的最光陰抖了抖狼耳,想起了九千勝這兩天為了處理族裡的事務,所以並不在家的事情。

 

「我忘了大人今天要回去開會。」最光陰將手上的帽子與大衣掛在吊衣架上,他跨上台階,無視了放在旁邊的室內拖鞋,直接赤腳走到獒犬身旁,並坐在地上,「多虧你提醒我,天霜。」

 

天霜嗷了一聲,繼續提醒最光陰沒穿鞋也沒拿毯子舖在地板上再坐下的事實。

 

「反正他不在,我們不說他就不會知道。」最光陰嘟囔幾句才抱住天霜,臉埋在牠的背後蹭了蹭。

 

「嗚──」你該回去房間,躺在床上睡。

 

「我很累,不想動。」最光陰邊說邊幫獒犬順毛,從指尖傳來的柔軟觸感讓他的心情變好許多。

 

「汪。」沙發上有毯子,至少拿來蓋。

 

「我不冷。」最光陰收緊了懷抱,低沉的嗓音染上了一絲睡意,「天霜你比毛毯還暖和。」

 

獒犬又叫了幾聲,換來的是最光陰變得沉穩又綿長的呼吸聲。

 

「嗷。」你被罵我可不管喔。

天霜往最光陰的懷中更加靠近,閉上了眼繼續午睡。

 

 

九千勝比預料的時間還要早回到家,他一進到屋內就見到一人一犬窩在一塊呼呼大睡的模樣。

他挑起眉,抬起腳用無聲無息的腳步走到了最光陰的身邊。

 

很快的,天霜就醒過來了,牠聞到了另一個主人的味道,便轉過頭看向九千勝,正要出聲打招呼的時候,就因為九千勝食指抵唇的動作而頓了一下,牠望著九千勝,揮了揮尾巴,想叫醒最光陰。

 

九千勝假裝沒發現獒犬的小動作,他蹲下身,伸出手指輕揉最光陰的狼耳,少年只是皺起眉頭,扭頭避開他的手,哼了幾聲又睡沉了。

 

天霜回過頭,用手掌捂住雙眼,不忍直視死到臨頭還不自知的主人。

 

抿了抿嘴不讓自己發出笑聲,九千勝起了一絲玩心,蒼白的手指沿著情人的身體曲線,從蝴蝶骨一路滑至腰窩。他看人只是動了動,絲毫沒有醒來的意思,便把手伸進襯衫裡,捏了捏腰側。

 

驚醒的最光陰跳了起來,他下意識看向罪魁禍首,只見九千勝似笑非笑,拉長了語調,「肯醒了?」

 

最光陰眼眨都不眨的盯著九千勝瞧,他的雙眼並沒有聚焦,似乎是看著九千勝,又好像是藉著他在看向誰,察覺怪異的九千勝放輕了嗓音,喚了句:「小最?」

 

彷彿是對這個稱呼感到陌生似的,最光陰歪了歪頭,做出不解的表情,他張開了嘴,用唇語說了一個名字。

 

九千勝瞇起了眼,他捧住最光陰的臉龐,輕柔的語氣夾帶著強硬的態度,一字一句問了出口,「吾、是、誰?」

 

當清冷的珀色眼眸與冷然的紫眸對上視線那一刻,前者愣了一會,淡然的神情多了一絲擔憂的情緒,他看著後者隱約豎立的瞳孔,抬手輕拂臉上的手掌,「九千勝大人,你在生氣嗎?」

 

「是。」九千勝輕嘆,「誰叫吾回到家就發現有人又不聽話,把吾的叮嚀當耳邊風。」

 

最光陰親了一下九千勝的唇,低聲道歉:「我知道錯了。」

雖然他覺得九千勝是不可能為了這種事情氣成這樣,但是既然對方選擇了隱瞞,一定是有自己的顧忌跟考慮。

 

九千勝的拇指摸了幾下最光陰的嘴唇,「你似乎不只違反一條?」

 

「唔。」最光陰咬了下唇,臉上多了一抹淡薄的紅,他鼓起勇氣抓住九千勝的手腕,伸舌舔舐對方的指尖,在對方的手指輕壓他的舌尖時,他睨了一眼笑得眉目彎彎的情人。

 

九千勝抽出手指,將沾著唾液的指頭含入嘴中。

 

「你──唔唔!」最光陰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九千勝擁入懷中深吻。

 

 

這樣的親暱相處減少了九千勝內心的不悅與隱憂,自從來到這裡之後,最光陰偶爾會提起陌生的名字。

他本來以為是因為觸景生情,而想起了年幼玩伴。

 

直到這次回族處理事情的時候,遇到了異族之人上門拜訪,而這名訪客的名字就跟最光陰提起的人名是一樣的。

 

飲歲。

 

九千勝以事務繁多的理由婉拒了,只是他無來由的很想見最光陰,所以他加快了速度,提早回家。

 

也許當年的最光陰不是被遺棄,而是意外走丟……但那又如何?

現在的最光陰已經是九千勝的後裔。

 

「最光陰,吾是你的誰?」

 

「你是、我的九千勝大人──」

 

「答對了。吾的、小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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