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太太說,凱莉的笑容是世上最棒的笑顏。」

 

「山姆先生說,羅琳的雙眼是他見過最美的眼。」

 

「卡姆德太太說,恩迪爾的雙手是小鎮裡最靈巧的。」

 

「德雀太太說,琳恩是育幼院裡跑得最快的孩子。」

 

「哈笛先生說,彼特畫的圖是最好看的。」

 

「……麗娜最乖、比德力氣最大、瓊栗最會撒嬌、潔雅最聰明,那狄妠呢?」

 

「他們都有大人讚美,為什麼狄妠沒有呢?」

 

別哭。狄妠昨天交到的新朋友安慰她。只要他們都失去大人喜愛的特點,大人就會來關注小狄妠的。

 

「真的?」狄妠眨眨眼,「但是要怎麼做呢?」

 

不用煩惱,小狄妠。我會幫妳的。

 

 

 

 

第一天,院長打算叫賴床的凱莉起床時,發現凱莉死在自己的房間裡。凱莉的臉部被人用利刃狠狠刮花,看不出原本的面貌。

 

第二天,被發現死在房裡的是羅琳,她的雙眼連同眼皮被挖走,只剩下兩個血淋淋的窟洞。

 

第三天,被發現的是恩迪爾雙手被獸類啃食掉的屍體。

 

第四天,發現的屍體是雙腳被撕裂掉的琳恩。

 

育幼院連續幾天都發生孩子們無聲無息死在自己房裡的事件,讓大人更加注意剩下的孩子,以免慘案再度發生。但是孩子依舊一個接一個慘死在房裡。

 

 

 

 

狄妠最近很開心,新朋友沒有騙她,越來越多大人都來關心她。

隨著死去的孩子越多,陪在她身旁的大人就越多。

 

但是,在育幼院的孩子只剩下狄妠後,就沒有事情發生了,這讓大人們有一些不好的聯想。

 

 

「喔,德雀太太,妳知道嗎?我曾經問過小狄妠失去那些陪伴她的孩子會傷心嗎,她居然說沒關係,這樣才不會有人跟她搶。」哈笛先生皺起眉,小狄妠是育幼院裡頭最年幼的孩子,育幼院的其他孩子擔任起哥哥姐姐的身分,很照顧小狄妠。但是小狄妠對他們的死亡不僅不悲傷還因此感到慶幸。這讓他的感覺不太好。

 

「我的天呀。」德雀太太雖然也不喜愛小狄妠的回答,卻還是幫她找個合適的原因,「或許她太小,還不明白死亡的意義吧。」

 

「凱特家的小孩年紀比小狄妠輕,但在得知比德過世的消息時,躲在被窩裡哭了整整一夜。」哈笛先生嘆了氣,「比德只是偶爾幫凱特太太照顧一下小孩,人家都懂得難過了……」

 

「哎……」

 

 

 

 

狄妠發現最近大人們開始躲著她,不管她怎麼哭鬧、撒嬌,大人們都只是口頭上安撫她,不再像之前那樣抱抱她、親親她。

傷心的狄妠向新朋友求助,新朋友笑著安慰她。

 

會有人陪伴妳的。永遠。

 

得到新朋友保證的狄妠放下心,笑了。

 

 

隔天,來叫狄妠起床的院長發現狄妠在房間裡上吊,院長將狄妠救下來,但狄妠的身軀早已冰冷僵硬。

之後,大人們決定將狄妠葬在其他死去的孩子旁邊。

 

 

在狄妠下葬那天,她的新朋友在遠處看著。

 

在那些育幼院其他死去的孩子陪伴下,小狄妠永遠都不會孤單了。

 

新朋友笑了,心情愉悅地哼著歌離開了。

 

 

──Ten little nigger boys went out to dine, One choked his little self, and then there were nine.

 

Nine little nigger boys sat up very late, One overslept himself, and then there were eight.

 

Eight little nigger boys travelling in Devon, One said he'd stay there, and then there were seven.

 

Seven little nigger boys chopping up sticks One chopped himself in half, and then there were six.

 

Six little nigger boys playing with a hive, A bumble-bee stung one, and then there were five.

 

Five little nigger boys going in for law, One got in chancery, and then there were four.

 

 

Four little nigger boys going out to sea,A red herring swallowed one, and then there were three.

 

Three little nigger boys walking in the Zoo,A big bear bugged one, and then there were two.

 

Two little nigger boys sitting in the sun,One got frizzled up, and then there was one.

 

One little nigger boy living all alone,He got married, and then there were none. 

 

 

 

 

(全)

十個小黑人外出吃飯,一個噎死還剩下九個。

九個小黑人熬夜到很晚,一個睡過頭還剩下八個。

八個小黑人到丹佛,一個說要留下還剩下七個。

七個小黑人砍棍子,一個把自己砍成兩半還剩下六個。

六個小黑人玩蜂窩,一隻黃蜂盯住一個還剩五個。

五個小黑人進了法院,一個被留下還剩下四個。

四個小黑人到海邊,一條紅色的鯊魚吞下還剩下三個。

三個小黑人走進動物園裡,一隻大熊抓走一個還剩下兩個。
兩個小黑人坐在太陽下,一個熱死只剩下一個。
一個小黑人覺得好寂寞,他上吊後一個也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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