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人界來說,他們是一個不見經傳的小門派,修真者頂多知道他們來自殊離山並以此為名,其餘的就沒什麼出色之處可以當作談資。

但就是這樣的門派見證了那些修真世家崛起又殞落的過往,修真界排行前幾名的世家都知道這個雖然人少又沒什麼名氣卻歷史悠久的無名門派。

即使沒什麼特別之處,但能夠存在這麼久一定有什麼過人的底牌,如非必要,世家並沒有與這個門派對上的打算。

 

對精怪來說,他們是只在口耳相傳間存在的神話。

傳聞中,他們是最接近神獸的存在,幾乎完美繼承了那些高深的法力,不像凡間的飛禽走獸,神獸血脈早已在時間沖刷下變得淡薄,除非遇到極大的機緣,否則根本沒覺醒的可能性。

 

未開竅的精怪不管對凡人還是修真者來說,都是極為大補又或者是有多種用途的靈獸神藥,更何況是步上修真之路有了修為的精怪。

在精怪擁有一定的功力來隱藏自身的來歷以前,很容易因為被修道者獵殺的緣故而殞落。

如果精怪能在修道者發現前,就遇上時間城的人,那麼精怪就能夠擁有一處安身之地,並專心進行修練。

 

殊離山這個門派是他們展現在世人面前的來歷,這麼做只是方便他們製造一個在塵間行走的身分。

時間城才是他們真正的故鄉之名,只流傳在精怪之間。

 

不論尊貴,時間城的人都得在時機來到之後,離開城去人間歷練一趟。就算是完全繼承神獸血脈,身為光之子的最光陰也不例外。

城裡的人都覺得讓他們的光之子出城這種舉動,是極有可能讓光之子沾染塵劫的。於是他們就提起曾經有人用其他方法來替代出城的歷練,建議光之子也這麼做,但最光陰還是執意去一趟人間。

 

「只需一年,吾便回來了,不用擔心。」最光陰離開前是這麼說的。

可是一年後,時間城迎回的,是失去內丹隨時會殞落的最光陰。

 

就算飲歲在見到最光陰的瞬間就施了術法,但也只是讓他保留一口氣,畢竟失去妖丹對精怪來說是致命傷,完全沒有辦法可以挽救。

 

飲歲看著不斷呢喃「救他」的最光陰,咬了咬牙,心中的千言萬語最後化作一句質問:「你居然為了一個人類做到這種地步!值得嗎?」

 

因為妖丹而持續跳動下去的心臟也無法醫治主人的傷勢,綺羅生雖然恢復了些許氣色,但昏迷中的他仍不斷咳出鮮血。

最光陰抬手抹去噴濺到眼角附近的血珠,鮮紅的液體與綻放的牡丹花紋交雜在少年的臉上,少年有雙清靈的眼睛,不管臉龐有多髒亂,仍舊讓人無法忽視那雙眼,以及其中堅決的意志。

 

「他因吾而遇劫,吾便該還他一命。」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最光陰緊緊握住綺羅生的手,指尖扣著對方的掌背,而後很快就鬆開了手。

「然後,吾與他,再無相欠。」

 

繼續討論的飲歲與最光陰沒有發現,綺羅生的手指緩緩收攏,最後合成了拳頭。按著掌心的指頭,彷彿是想藉此觸碰到方才感受到的溫熱。

 

但那股溫度就如同掌背的指痕,早已消逝得無影無蹤。

 

不留痕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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