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之後,早晨時刻與傍晚之後總是比較寒冷,原無鄉因為課業因素,最近得早出晚歸,為了避免溫差大而讓自己感冒,於是他會另外帶件比較厚的外套。
當原無鄉出門的時候,天際還有點昏暗,這時一陣風吹來,刺冷的感覺讓他打了個冷顫。
他拉上外套拉鍊,關上大門後,小跑步往公車站趕去。
這天的他比較晚出門,原本以為會錯過公車,沒想到公車延遲,還有四分鐘才會進站。
公車站的一旁有椅子可以坐著,這時間還沒到通勤潮,公車站除了原無鄉,就只有一個低頭看書的學生,原無鄉沒有馬上坐下,而是先走幾步路調整一下呼吸。
兩分鐘後,原無鄉看到要搭乘的公車快到站了,有時候班次時間並不準確,所以他也沒多想,他正要走向前抬手招車,就被人抓住手腕。
「不要看那台車。」
原無鄉偏過頭,只見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學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的身邊,對方鬆開手,若無其事地抓著紙張的一角翻了過去,他神情專注地看著書,彷彿說那句話以及扣住原無鄉手腕的人並不是他似的。
見狀,原無鄉稍微轉了一下手腕,假裝自己在做熱身操。
那台車很快就停在原無鄉面前,並打開了車門。
原無鄉用眼角瞄向車內,司機的頭髮很長,並沒有綁整齊,散亂的髮絲幾乎遮掩了司機的側臉,只能看到那蒼白的膚色以及隱約發紫的嘴唇。
心頭一緊的他低下頭,趁著從側背包拿出手機的時候,看了一眼地上,站前的台階依舊有微弱的光線,並沒有被陰影遮住。
也就是說,這台公車並沒有影子。
心煩意亂的原無鄉滑開了螢幕鎖,裝作在玩手機的模樣。
當他發現公車的門後出現了一雙腳,正往他走來的時候,不禁皺起了眉頭。
正思考著應對方法的原無鄉突然聽到一首輕快的曲調,他側過頭看向那名學生,對方的神情本來就有些眉頭輕鎖,在那首曲子響起之後,眉間的皺褶更加明顯了。
正要踏出公車的腳遲疑了一下,還是縮了回去。而後,公車關上了門,駛離了公車站。
原無鄉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居然只過去了一分鐘。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頭跟學生道謝。
「這聲謝謝,我會幫你轉告。」
「嗯?」原無鄉想追問,卻發現他在等的公車來了,他又看了幾眼那名學生,見對方沒有解釋的意思,只好打消繼續追問的念頭。
這次確定司機是見過的面孔後,原無鄉才踏上公車,在車門關上以前,他又回頭望向那名學生。
一個與學生穿著同樣制服的少女跑到對方身旁,開口就是抱怨:「羽仔!你今天居然沒叫我!」
「時間還沒到。」
「還沒到,你這麼早出門做什麼?」
「……」
「好吧,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你。」
「抱歉。」
之後,關上的車門將他們隔離成不同世界。
原無鄉又看了一眼那兩名學生,才找了個位子坐下來,他正打算小睡片刻,就收到了倦收天的訊息。
──早安。
原無鄉揚起嘴角,也回了一句早安,並叮嚀一句注意保暖。
或許是因為幼時的他只要一害怕就習慣往倦收天的身邊躲,明明只是簡單的兩個字,就帶走了因為剛才那件事情而壟罩在心上的負面情緒。
他們又聊了幾句,最後約定今晚一起吃頓晚餐,等原無鄉下課之後就在餐廳門口碰面。
倦收天本來是想去接原無鄉的,但原無鄉怕倦收天遇到下班的車潮會等太久,於是就往後延了時間,並直接約在餐廳就好。
只是沒想到,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雨打亂原無鄉的計畫。
等原無鄉從通識教室出來才發現外頭正下著大雨,他正要轉身走到一樓超商買隻雨傘,就收到倦收天在教學樓門口等他的訊息。
他走到靠近門口那側的走廊,稍微探頭就見到倦收天在樓下撐傘等他的身影。
嗯?他有跟倦收天講上課的教室嗎?
原無鄉想了想,覺得應該是自己隨口提過就忘記了。
他不想讓倦收天等太久,就沒有繼續深思,而是抬腳往樓下跑去。
在原無鄉到達倦收天面前後,馬上被對方摸了臉頰。
「阿倦?」
倦收天並不滿意掌心下有些冰冷的觸感,他脫下外套蓋在原無鄉的肩上,大手扣住那人的肩頭,直接轉身就走,「走吧。」
「欸?」
「我忘了多帶傘,先擠一下吧。」
「喔。」
後來,倦收天的車子在市區繞了一圈後,還是回到了原無鄉的宿舍,由後者煮了一頓飯解決民生大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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