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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子千變萬化的純白雲朵隨著微風在天空慢慢移動著,幾隻鳥兒不斷拍動著雙翼,穿梭在雲與大地之間,自由飛翔著。

飛累的鳥兒緩緩飛進森林,停在一棵大樹的樹梢上休息。

此時,大樹下突然發生不明的變化,驚嚇的鳥兒立即飛離了。

 

大樹下,憑空出現一名年約十幾歲的少年。少年閉著眼,面容平靜,似乎睡著了。

陽光從樹林間的縫隙照到少年的身上,他褐色的頭髮在光線的照耀下,看起來十分柔順。少年似乎被微熱又亮的陽光打擾到睡眠,他皺起眉頭,緩緩抬起手,擋住照射在臉龐上的光。

然後,他慢慢張開了眼睛。

 

少年有一雙十分清澈的紫瞳,清澈到彷彿從未接觸過這世間的人情世俗似的。

 

這時,

「是誰?」一道不屬於少年的男性嗓音伴隨著草叢被撥開的聲音響起。

 

少年起身看向聲音的來源。

嗓音的主人是一名比少年大兩三、歲的青年。

青年有著一頭藍色的長髮,在右鬢角處綁了條辮子;青年雖然微笑著,但琥珀色的眼瞳卻全無笑意。

在青年的身旁站著一名和青年長相一模一樣的人,那人和青年不同的地方在於他的頭髮是短的,左鬢角處綁了辮子;那人沒有笑,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少年。

 

「雙胞胎嗎……」少年的心底湧起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奇異感受。

 

「小客人,請問你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嗎?」微笑著的青年心裡對少年是非常戒備的。畢竟這個地方可是被他們一族特有的結界包覆著,如此強大的結界是不可能出現一般人類誤闖的事情。

他和雙胞胎弟弟發現結界似乎出現微弱的波動,雖然只有一瞬間,但他們還是不放心的前來查看,便發現眼前這名不該出現在此的人類少年。

 

「……這裡是哪裡?」少年頓了頓,以問句回應青年的問題。

 

「那麼,小客人是來自哪裡呢?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知道。」少年搖了搖頭,清澈的紫眸閃過一絲迷惘與茫然。

 

青年望著少年清澈的紫眸,然後轉頭看向他的雙胞胎弟弟。

「看來我們似乎遇到被遺棄的小孩了。」

少年的眼睛太清澈,純粹得宛如一張白紙,只有最初的純白,沒了曾經染上的生活的色彩。

「我是瀰,旁邊這位是我雙胞胎弟弟,穎。小客人叫什麼名字呢?」

 

「……」少年斂了眼眸,沉默不語一會才出聲:「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要怎麼回答?」

 

瀰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少年被遺棄得真徹底,連名字都不肯留下,做個曾經存在的證明。

不管在哪裡,出生在皇族都註定是……

 

「那麼,」瀰稍稍收斂了心緒,臉上的笑容多了些許真心,「小客人要不要當我們的親人?」

 

「你認真的?」從頭到尾都沒開口的穎,微微皺起眉頭,低聲問著瀰。

 

「不覺得他跟那時的我們很像嗎?」瀰看著沉默沒回答的穎,知道對方不反對。

 

而少年沉默了許久,才小聲的回:「……恩。」

 

「那小客人以後就叫鷹吧。」

 

 

鷹、鷹、鷹…………櫻……

那是他們不被允許冠上的姓氏。

 

或者該說是,被剝奪的姓氏,比較符合呢?

 

 

想至此,瀰的笑容多了一絲苦澀。

 

一旁的穎看著瀰的笑顏,沉默地走向前,將鷹扛在肩上,轉身往來路走去。

「回家吧。」

 

瀰愣了一下,他看著穎的背影,然後無奈地笑了。

他這弟弟阿……

 

「嗯。」瀰跟在穎的後面,一起往他們的家走去。

 

 

從那天起,鷹便和雙胞胎一起生活。

雖然他大多數的時間都是沉默著,也不會主動去和人攀談,但他還是逐漸知道了一些事情。

像是,他目前所在的地方是櫻家村,村人的姓氏都是櫻,除了雙胞胎和他這個外人;村人都是銀髮碧眼而且耳朵是尖耳,但雙胞胎不僅髮色、曈色與村人不同,耳朵也是異於常人的黑角。

 

雙胞胎和村人唯一的共通點,就是額間的深藍色龍形圖騰。

 

瀰說,那圖騰是櫻家村血緣的象徵。所以,即使他和穎的外貌與村人不一樣,還是能留在村中生活。

 

鷹發覺,瀰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嗓音多了一絲壓抑的顫抖。

 

之後,穎丟了一堆書給他。還附贈一句:「小孩子不懂就要多看書。」

 

鷹皺起眉頭,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穎打斷。

 

「你是失憶,不是失智。這些書,你一定能看懂。」

 

「……」

 

鷹由衷認為,穎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好。

 

 

日子一天天過去,在瀰與穎出外做事的時候,鷹就待在家乖乖看書。書都是雙胞胎帶回來給他看的,書的種類千奇百怪,鷹也不曾去問過書的來源,只要雙胞胎給,他就會看。

久而久之,他漸漸從書中的知識推敲出櫻家村存在的意義,與雙胞胎的過往。

鷹闔上書,抬頭看見雙胞胎歸回的身影,他笑了笑,迎向前道:「歡迎回來。」

瀰微笑著伸手摸了摸鷹的頭,只是眼底閃過一絲悲傷。在他身旁的穎,很罕見地笑了:「我們回來了。」

對於雙胞胎的異常,鷹的心底緩緩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從那天起,每天雙胞胎回來的時候,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著傷口。鷹很擔憂,但雙胞胎只是笑著顧左右而言他,不打算跟他講發生什麼事情。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某天,雙胞胎在天剛亮的時候,叫醒鷹,帶他到村中深處的祭祀之塔。

「時代的遷移,是前朝的覆滅,下代的到來。」瀰走到祭台上,轉身對鷹笑道。

 

「改朝換代,是不變的註定。」穎拿出一塊玉珮塞到鷹的手中,而後走到祭台上,與瀰一起唱詠,「吾等為青龍之子,以身為介,以命起誓,吾等傳人將保密所窺見的未來,若有違逆,必將魂滅。」

 

「等、等等……」查覺不對勁的鷹開口想制止,卻在見到雙胞胎的神情後,發不出聲音。他無法形容那感覺,只是覺得讓事情繼續下去比較好,因為那是雙胞胎想要的……即時結局並不會那麼美好。

 

只見雙胞胎開始用祭祀語歌頌祈禱曲,而後,祭祀之塔的上空有道身影隨著歌聲逐漸變得清晰。當祈禱曲終了,那道身影緩緩從空中降至雙胞胎面前。

對方看上去像是二十出頭的青年,第一眼給人一種溫潤如水的感覺,乍看之下與常人無異,但只要稍加注意,便會發現對方的耳是異於常人的龍角。

 

雙胞胎朝青年行禮,「吾等為櫻家皇支代表。前來接見吾等之主,青龍。」

 

青年點點頭,「汝等之願,吾允。」,語落,雙胞胎的腳下出現一道陣法,在陣法運轉的過程中,雙胞胎的身影逐漸變得透明。

 

「鷹、不,應該稱呼你為灕東冷樺才是。」瀰看著愣掉的鷹,眼神閃過一絲對少年的歉意,「抱歉隱瞞你這麼久,只是對方的道行在我們之上,我們無法探尋到你完整的過往,所以不敢輕易為你解開封印。你的一切該由自己做主,而不是我們來幫你決定。」

 

「有些事情早已注定,是無法改變的。這是我們在被允許變更的範圍之內,能給予你的幫助。」穎看到鷹的神情後揚起嘴角,補充道:「想問為什麼嗎?也許只是我們單方面把自己的希望加諸於你吧。在被捨棄的時候,我們曾經日復一日地請求有人來解答我們的疑惑。『為什麼,必須是我們?而我,又是誰?』。雖然很想繼續下去,只可惜時間不多,所以只能用交換條件的方式,為你找個新的指引者。」

 

一眨眼,青年已經移到鷹的身旁,抬起手而後輕輕觸摸對方的頭頂。

「外族的皇子,以兩位櫻家皇族血緣者為代價,吾認同汝為傳承之契約者。」

「以青龍之名、以吾之名、以青淼之名為誓,賜予汝水之力、命之眼。」

 

 

然後,鷹失去了意識。

 

 

 

 

-*-

 

 

 

 

很難形容他目前的情況。

像是在作夢、又像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觀賞故事情節。

 

 

他的名字是灕東冷樺,這個國家的皇后灕東煌的長子,他的父皇灕東燕在他幼年時便戰死沙場,他和他的兄弟姊妹是由母后以及陸叔扶養長大。

那一天,母后帶他們出門遊玩,卻因為最年幼的妹妹無意之間闖進了禁忌之處,而讓母后不得不消除他們的記憶,結果途中出了差錯,他們不但失去了所有記憶還分散在世界各處。

過了幾年,他的姊姊將會開始找尋分散的手足,她第一個找到的就是他。當手足相聚後,他們便啟程朝皇宮出發,在路上經歷了一連串的追殺,最後,他死在姊姊的手上。

 

 

突然,場景一換,又是另一個故事。

 

 

在東西南北的邊界,都有一個伺奉神獸的村子。而櫻家村,就位在東方,伺奉的神獸是青龍。

最初,櫻家村族民的特徵是髮色同水、耳如黑角、額有水龍。直到某天,因為某個禁忌法陣被啟動,造成毀滅性的災難,櫻家村解除結界,收留了無家可歸的外族。至此,櫻家村分成皇支與分支兩派,皇支為櫻家村的族民、分支為被收留的外族。但是隨著時間流逝,兩派聯姻的配對越來越多後,已經很少見到擁有櫻家族民特徵的嬰孩。

不知不覺間,櫻家村分成有靈力的本家、普通人的分家兩派,但兩家都遵守一個規定,那就是只要有人擁有櫻家族民的特徵,不管他的出生如何,都能當上本家宗主。

本家宗主會繼承一個玉珮,只要擁有那個玉珮,就可以讓他們信仰的青龍為他實現一個願望。因為青龍只認玉珮,所以為了宗主之位,櫻家村的內鬥情況十分嚴重。

 

現任宗主以前只是一個分家的私生子,卻跟前任宗主交情良好。他利用前任宗主對他的信任,奪走了玉珮,並藉由青龍之力當上宗主。

多年前,擁有櫻家族民特徵的雙胞胎出生了,雖然經過漫長時光的流逝後,還記得那個規定的人並不多,但是現任宗主為了以防萬一,殺了所有記得那個規定的人,並設下一個局,讓櫻家村的村民認為雙胞胎是不祥之子,沒資格成為櫻家村的一員。

 

 

雖然他早已從書本中推敲到雙胞胎的過去,但實際看到還是會覺得憤怒。

 

當畫面演到雙胞胎徹底消失之後,他再度失去意識。

 

 

 

 

-*-

 

 

 

 

意識回歸現實後的灕東冷樺看著雙胞胎的身影逐漸化為虛無之後,眼底也逐漸佈滿冰冷的殺意。

 

「別以為這樣就能無後顧之憂了。」灕東冷樺轉頭看向那抹站在樹後的人影,嘴角緩緩揚起一抹弧度。「櫻家村的宗主,畢竟不是屬於你的位子。」

「自從你多年前耍計設陷阱坐上了這個位子後,便從分家的私生子變成了本家的當家宗主。」

「這些年來,你當宗主當得愉快嗎?」

 

人影從樹後走了出來,對方是一名上了年紀的中年男人,「沒想到那對雙胞胎會跟你這個外族講這件事。」

 

「不對喔,」灕東冷樺輕輕一笑,「他們從沒跟我講太多關於他們的事情,我之所以會知道,是從記載歷史的書本推斷來的。」

 

「哼!你知道了又能怎樣?」

 

「是不能怎樣。」灕東冷樺聳了聳肩。

       

聞言,中年男人看著灕東冷樺的眼光多了些許不屑。

       

「不過……我不能怎樣不代表祂也不能怎樣。」灕東冷樺緩緩拿出一枚玉珮,中年男人見狀,臉色慘白如紙。

       

「你……你怎麼會有櫻家宗主才有的玉珮!!!」

 

「傳說中,每任宗主皆可拿這玩意向青龍許一個願望。那是青龍對長期服伺祂的櫻家給予的賞賜。」灕東冷樺邊笑邊把玩著玉珮,「當年,你就是竊取了這東西,請青龍幫你的忙,讓你坐上宗主之位。」

       

中年男人沉下了一張臉。「雖然你是皇族,但終究不是櫻家的人。」

 

「連我是皇族都知道?」灕東冷樺沉下臉,嘴角沒了笑,「櫻家宗主在設計人這方面果真不馬虎,都會事先做好功課。」

 

「不管如何,沒有一絲櫻家血脈的人,就算擁有它也沒用!」

 

「的確,我完全沒有一絲櫻家血脈。不過……」灕東冷樺停下把玩玉佩的動作,「青淼,現身吧。」

 

中年男人在看見從灕東冷樺身後出現來的青年後,驚訝到久久無法回神。

       

「我沒有,不代表瀰和穎他們沒有阿。」

「在宗主你抵達這裡前,我就已經和青龍訂下了契約。」

 

「你……!!」

       

「他們欠櫻家的,我替他們還。」   

「同樣的,櫻家虧欠的,我會一樣不漏的替他們全討回來。」   

「從現在起,我的名子就是櫻瀰穎。」

他不只是灕東冷樺,同時也是櫻瀰穎。

 

從他被奪取記憶來到這裡的那刻,或許就註定了,他不再只是灕東冷樺而已。

 

 

之後,當他處理好一切時,才發現已經過了一個月半。他想了想,帶著青淼離開了櫻家村,以櫻瀰穎之名四處遊蕩。就這樣過了幾年的悠閒歲月,直到某天,他的姊姊如他所預知的未來一樣,找上了他。

 

 

「妳說……妳是我的姊姊?」灕東冷樺挑起眉,看著眼前自稱是他姊姊的人。

「也難怪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我說的都是真的。」灕東檎有些不知所措地咬了咬下唇,她不知道該怎麼讓眼前的青年相信她說的話。

 

「不,」灕東冷樺輕笑一聲,「我相信妳。」

 

「咦?」灕東檎愣了一下。青年太過於乾脆的選擇相信反而讓她起疑了。

 

「祂說,妳說的是真的。所以可以相信。」灕東冷樺伸手指向不知何時出現在灕東檎旁的青年,「他是我家的萬能管家--青淼。」

 

「……」灕東檎看向青淼,不禁皺起眉頭,她完全沒發現對方是怎麼接近她的,她必須評估一下對方和她的實力差距有多少。

 

「那麼,接下來要怎麼做呢?」灕東冷樺帶笑的嗓音打斷灕東檎的思緒。

 

「是要去尋找記憶,還是找其他手足?」

 

灕東檎低頭想了想,「先去找弟弟妹妹好了,說不定會順便得到有關記憶的線索。」

 

「嗯,就這樣吧。」灕東冷樺笑了笑,轉頭看向外頭的天空。

 

「姊姊,妳想怎麼做便怎麼做。我不會阻止妳,絕對不會。」灕東冷樺說這話時,並沒看向灕東檎。這讓灕東檎一頭霧水,她實在聽不懂灕東冷樺的話是什麼意思。

 

「走吧,不是要去找弟弟妹妹嗎?」灕東冷樺轉頭給予灕東檎微笑,彷彿剛才那些話只是她的幻聽。

 

「……嗯。」

 

很久之後,灕東檎才懂灕東冷樺那番話是什麼意思。其實對方早就知道真相,也大概預料到後來的發展,但他卻裝做什麼都不知道。

  

 

 

 

-*-

 

 

 

 

經過一連串的刺激暗殺偷襲,灕東家的孩子終於齊聚一堂,並往皇宮的方向前進中。

 

 

這一晚,是由灕東冷樺守夜,也許是期限將至,他突然有種想要傾訴的衝動,於是他望著遠方避免和青淼對上視線,想到什麼就和青淼訴說。

 

「父親跟我說過,當年灕東家主帶領族人長期到處征伐,最後,他統一了天下,為數百年的亂世畫下句點。因戰爭而家庭破散的人們都說灕東家野心勃勃,但我們只不過是不想再嘗到因亂世而失去深愛之人的痛。」

 

「但不管為了什麼,雙手沾滿的鮮血是灕東家無法逃避的罪。所以只要灕東家存在的一天,就必須讓天下百姓無憂。」

 

「但是、如果灕東家的時代真的到了結束的那刻,也不必去強求。只要盡自己所能守護重視的存在就好。」灕東冷樺笑了笑,「所以即使知道了,我也不會去改變。反正青淼祢會幫我不是嗎?」

 

「時代的變遷是無法改變的。我只希望我所在乎的人,在一切落幕後,能夠感到快樂。」

 

「汝之所見,是灕東家還是櫻家?」青淼雙手環胸,背靠在牆上,偏頭問向背對祂的灕東冷樺。

 

「……這個問題重要嗎?」灕東冷樺沉默了會,然後才用著含有一絲笑意的嗓音開口說話。只是,那笑意是真是假,灕東冷樺和青淼都心知肚明。

       

「重要性為無。」青淼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只是證明如今的汝,是灕東冷樺亦或是櫻瀰穎。」

 

「這世上沒有所謂的絕對阿。」灕東冷樺望著不遠處談笑甚歡的手足們,輕輕地笑了:「我就不能是扮演灕東冷樺的櫻瀰穎嗎?」

       

「如汝之願……」青淼別過頭,不再看著灕東冷樺的背影:「櫻瀰穎。吾,不會插手更改已注定的結局。」

      

沒錯,一齣名喚灕東冷樺的戲即將落幕了。而吾,絕不會插手改變這個結局。

 

聞言,灕東冷樺笑得更加燦爛:「嗯,我知道。謝謝你,青淼。」

       

語落,兩人皆不再開口說話。週遭頓時陷入一遍寂靜。直到青淼出聲打破這份寧靜,「汝從未考慮過,去改變已知的死局?」

 

「嗯,因為這是灕東冷樺的人生。我只是按照劇本演出罷了。」灕東冷樺仍是笑著,只是眼底閃過一絲複雜情緒。「再說,我也無法確定改變所帶來的結果會不會比較好……要是變得更糟怎麼辦?所以,維持現狀應該是最好的。」

      

那段過去,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所以,也只有青淼才知道灕東冷樺……或者該說是櫻瀰穎,他究竟是選擇了怎麼樣的一條路在走。

 

 

過沒幾天,灕東冷樺逝去時,只是笑著對灕東檎說了幾句話,眼中沒有一絲驚訝、怨恨。

「長輩的過錯,不應該由後輩來承擔。姊姊想做什麼,我都不會攔阻妳,哪怕後果沒人能擔得起。」

「因為,妳是我的家人。」

 

這是,灕東冷樺死前的遺言。

 

 

而後,再也沒人看見青淼。

 

 

 

 

-*-

 

 

 

 

隔年,灕東煌駕崩,灕東王朝正式結束。之後新皇上任,朝代變更,為陸氏王朝。

 

 

 

 

青淼看著眼前埋葬歷代灕東皇族成員的墳,想起那人曾對他說過的話。

 

 

──雖然他們知道百姓在灕東家的統治下過得很好,他們也不想因為兵燹而讓百姓流離失所,但是他們沒有選擇,他們必須為那些喪命在灕東家手下的先祖、親人、同儕報仇。

 

──沒有誰對誰錯,只是立場不同的無奈。我們為了讓摯愛生存而屠殺他們的親戚、他們為了替親屬報仇攻擊我們。

 

──當灕東的時代結束後,讓陸叔接替是最好的結果。父皇說過,陸叔的能力很不錯。從他能夠在父皇身邊待那麼久卻沒氣到離職就看得出來了。

 

──後續就麻煩你了,青淼。

 

 

 

 

如果這是灕東家最好的結局,就這樣吧。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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