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光陰是被雨水拍打屋頂磚瓦的聲響給吵醒的。

他轉頭看向落地窗,外頭的雨珠伴隨著強大的風勢傾盆而下,水滴不斷拍打在玻璃窗上,吵得他心煩。
下雨特有的味道圍繞在他鼻間,比平常人更敏感的五感讓他並不是很喜歡雨天,換作平常,他早建立屏障隔絕感官了。
偏偏他昨晚臨時被調去執行任務,一小時前才回到家,身體還沒完全恢復,連動一根手指都懶,更何況是運用精神力。

 

雪白的幼犬湊過來舔了舔最光陰的臉龐,他勉強抬起手,摸了幾下精神獸當作安撫,然後將幼犬抱進懷中,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他有點想念他的嚮導了。

 

 

另一方面,正在哨兵公會裡談判的九千勝,心跳突然亂了一拍,他忍住想轉頭回家的念頭,繼續跟公會的人討價還價。

 

趁著他出門的時候,調他的哨兵去跑任務,還沒有任何公文調令,只是出示證件讓他的人去處理事情……想坑他的哨兵,發布任務的人員是新來的?
不,沒接受到上級的旨意,底下的人是不敢這麼做的。前陣子,兩個公會似乎都有人員變動的情況。如果當年案件的知情者被換掉了,那麼,公會敢出手坑他哨兵的原因就說得過去了。

 

每一次出任務都會有公文紀錄,如果臨時無法去,也會請公會將這個任務交給別人處理。但總是有人不想失去任務積分,於是就賄賂公會的人,讓他們找低級的哨兵去處理。
公會結算積分重新計算等級,是以紀錄為主。就算是口頭調令,也會在之後補上公文。

 

讓最光陰執行越級的任務,又沒打算補公文──是當他這個S級嚮導不存在嗎?
還是說,他沒真的動怒,公會就以為他有所顧忌不成?

 

假借查詢的名義,低頭暗自聯絡上司過來處理的行政人員聽到九千勝輕輕地笑了一聲,不禁抬頭瞄了一眼,當他見到那人的眼睛後,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九千勝看著神情呆滯的行政人員,低聲交代了幾句話讓他去做,行政人員緩緩地點了頭,他像個生鏽的機器人,動作僵硬又不自然。
「好孩子。」九千勝揚起嘴角,那雙宛如紫水晶般的眼瞳,多了一絲墨色。
希望哨兵公會新上任的那些人,會喜歡他的這份「回禮」。

 

那年,九千勝在處理出賣他的哨兵時,就摸清了那些隱居在幕後的公會高層底線在哪,這種程度的「禮物」也許會讓他們有些小小的不悅,但還不至於跟他撕破臉,甚至出手對付他。

 

九千勝離開的時候,正好遇到趕過來的哨兵公會人員,他朝對方扯了一下嘴角,離去的步伐沒有一絲停頓。


公會人員的內心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詢問行政人員,也調閱了監視器跟探測器,沒有任何異常,但心裡那股不安卻越發濃厚。
哨兵公會裡頭到處都安裝了精神力探測器,如果有嚮導使用了精神力,那麼探測器的紀錄就會顯示異常波動的時段。九千勝待在哨兵公會的這段時間,探測器沒有任何波動,表示這名嚮導並沒有使用精神力。
於是,公會人員忽視了內心的不安,將這件事拋到腦後去。

 

上過戰場的人都知道探測器只對一般的嚮導有用,待過戰場的嚮導有太多方法可以迴避儀器的探測了。


九千勝身為第一位用精神力殺敵的嚮導,沒有人清楚他掌控精神力的技術到了哪種地步。也只有不清楚他當年事蹟的人,才敢去招惹他。

 

 


最光陰睡得並不安穩,並沒有真的熟睡。在幼犬從他懷中掙脫時,他就醒得差不多了,只是他太累了,不想睜開眼。


九千勝讓精神體待在客廳裡玩,將最光陰從沙發上抱回房間裡,把他放在床上後,在他身邊躺下,伸手抱住他,輕拍他的後背。

 

他的哨兵依然閉著眼,只是挪了一下身體,窩在他的懷中,呢喃一句:「歡迎回家。」

 

「我回來了。」九千勝在他的哨兵眉心落下一吻,用精神力在房內建立個屏障,隔絕外頭的雷雨聲,「睡吧,祝好夢。」

 

最光陰唔了聲,在九千勝的陪伴下,真正進入了夢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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