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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都不甜的情人節賀文

※算是對九最綺狗的一點小感想(嗯?

 

 

霧氣壟罩了夜晚的天空,只能隱隱約約看到月亮與星海,即使如此,深夜的街道上依舊十分明亮。

一名穿著白色軍裝的男人在街上緩緩走著,他抬頭環視周遭,每間房子都是全屋燈亮的狀況,男人的手指點了一下腕間的手環,跟隊上的技術部聯繫,讓他們查一下這地區的主腦,詢問居民目前的情況,很快的,他得到「全都在深睡狀態」的答案。

「那就請主腦幫忙,將電燈都關了吧,別浪費能源。」

「但街上要是陷入一片漆黑,野獸的嚎叫聲就會出現──」

「所以,我這不是過來處理這件事情了嗎?」

「艦長說,這事由他處理。母星那邊也是這麼指示的。」

「艦上管轄的區域太多,要是每件事情都讓我哥親自出馬,那也得等他學會了分身術再說。」男人用食指抵住唇,「反正我們長這麼像,不會被母星那些人抓包的。」

「那請您先將胸口的名牌給拿下吧。」

男人笑了一聲,將寫著「綺羅生」的名牌收進了口袋裡頭,「我哥那邊,我晚點會跟他講,你們先幫我瞞著吧。」然後不等技術部的人抗議,就單方面結束了這次的通話。

住宅一間一間的暗了下來,只有路旁的燈柱依舊亮著。

綺羅生拉了一下帽子,左手不動聲色地按住腰際的扇炳,指尖扣住炳上的機關,讓他隨時都能拔刀出鞘。

雖然大多數艦隊配給隊員的武器都是遠距離攻擊的槍械,但他所待的艦隊,裡頭的成員幾乎都是用拳刀劍戟的攻擊招數,槍械反而成了偶爾出其不意的手段。

街道上依然是一片靜寂,居民回報多次的獸吼聲並沒出現。但在主腦的紀錄中,的確有獸叫聲這回事,不可能是居民捏造的。

正當綺羅生沉思的時候,一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讓他反射性地抬頭看向住宅的屋頂。

一名戴著狗頭面具、身穿灰格子斗篷的人就站在那邊,似乎是查覺到綺羅生的視線,原本看向遠處的人低頭與他對視,即使對方的眼睛被面具給擋住了,綺羅生還是能清楚感覺到對方正在看他,用一種幾乎和獸類相同的眼神。

綺羅生想詢問對方的身分,卻被遠方傳來的狼嚎聲給刺痛了雙耳,他皺起眉,低下頭並抬手摀住耳朵,劇烈的疼痛感讓他的額頭冒出了冷汗。

居然能對他造成傷害……這不是普通的野獸,而是擁有靈能的精神獸,但是一個人怎麼可能同時擁有這麼多精神獸,難道還有其他同夥?

一邊抵抗痛感一邊集中精神思考的綺羅生聽見了一聲「噓」,明明是將近氣音的微弱嗓音,卻清楚地傳達到他的腦海中。

狼嚎聲瞬間消失了,深夜的街道再度恢復了寂靜。

綺羅生放下手,一抬頭就看到那名戴著狗頭面具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大略分析了一下對方的裝扮,不管是衣料材質還是服飾風格,都不屬於他們這隊轄管範圍內的任何一個區域。

「你是誰?有什麼目的?」

那人拉了一下帽子上頭的狗鼻子,「我來找人。」

「也許我能幫上你的忙,能告訴我那個人的名字嗎?」綺羅生暗自打量對方的身形,根據他大概估算的體型以及那道低沉暗啞的嗓音,他猜測對方的年紀差不多比他大十歲左右。

「九千勝,大人。」

沒想到會聽見哥哥名字的綺羅生,心跳亂了一瞬,他稍微抬高軍帽,露出那張與哥哥相同的臉,笑說:「我就是九千勝。你找我有什麼事?」

只要別完全脫下帽子,少了能夠辨識的髮型,即使是相識多年的親人朋友,都不一定能夠認出兄弟倆誰是誰。

「嗯?」那人傾身靠近綺羅生,在他的頸側嗅了幾下,然後,喉間發出了不悅的低吼,「你騙我。」

就在綺羅生詫異對方居然能夠識破的時候,他被那人勒住脖子撲倒在地,他掙扎著想揮開那人掐住他脖子的手,聽著那人不斷發出獸類警告的低鳴聲,明明是象徵威嚇、不快的聲音,他卻覺得那人就像隻受了傷的野獸,以怒吼來掩飾自己的傷口,以及悲痛。

頸間的手在最初的時候是施了力的,但現在只是輕扣著,這種類似威脅的舉動對於常人來說是種挑釁行為,但對綺羅生而言,他更在乎的是,對方藉著他的臉在追憶什麼的目光。

──是綺羅耳!

──對,就連五官也很相似,這孩子一定是「那位大人」的轉世。

──這孩子就叫綺羅生吧。

不,什麼綺羅耳、什麼大人,他就是他。無法取代別人,也無法被替代,他是……

綺羅生閉上了眼,平穩腦中波動的思緒,將那些久遠前的記憶再度收回腦海深處,他伸手抓住那人的手腕,「的確,我不是你口中所說的九千勝,假扮別人的我確實有錯,但你也沒有報上自己的名字,不是嗎?」

「北狗。」那人還想說什麼,就聽到綺羅生腕間的手環發出了鈴聲,那是有人向他發送視訊要求。

綺羅生見北狗在鈴聲響起的瞬間就恍了神的模樣,他把握機會朝著狗頭面具出手,只是被很快回神的那人給閃了過去。

北狗翻了身,他拉開與綺羅生之間的距離,伸手將有點歪斜的面具給拉好以後,便攤開手掌,看了一眼手中從對方口袋順來的物品,「綺羅生,我記住了。」說完,就把東西往綺羅生的方向丟去,轉身離開。

下意識伸手接住飛過來的東西,直到看清楚那是什麼,綺羅生才發現口袋裡的名牌不見了。

雖然不知道那人是什麼時候摸走他的名牌,但他也不是一無所獲。

綺羅生鬆開另一隻握成拳狀的手,只見掌心中有幾縷灰白色的髮絲,那是他趁機削下的北狗頭髮。就算北狗不是他們艦隊管轄區的人,他還是可以靠人脈把那人的真實身分給找出來。

手指輕點環上的接聽圖示,綺羅生眨了眨眼,綻開笑靨:「哥。」

長相與綺羅生幾乎是同一個模子刻印出來的男人打量一會弟弟,才拿下眼鏡揉了幾下眉心,舒緩眼睛的疲勞,「你在哪?」

「玉陽江區。我在這裡遇到了一個人,獸吼聲可能與他有關,雖然沒抓到人,但有拿到線索。」綺羅生大概講了一下經過,只是隱瞞了北狗在找九千勝這件事情。

九千勝等了一會,見綺羅生還是一副全都交代完畢的模樣,他的目光在弟弟頸間打轉,在軍裝的領口附近有一道紅痕,看上去還挺像指印的,但當事人不肯講,那他也不過問來由了,「唔,我相信你的判斷,那就這樣吧。早點回來。」

「好。」綺羅生瞄了一眼九千勝那對宛如珊瑚玉狀的耳朵,挑了挑眉,「你動過武了?」

雖然他們平時幾乎只能靠髮型來辨別,但只要動武,就會多一個雙耳的型態可以辨認,畢竟論修為,他還是比不上眼前的人。

「恩,事情有點棘手,不過還是處理好了。」九千勝又跟綺羅生講了幾句,才結束這段視訊。

北狗沒有走遠,他還待在附近的樹林裡,此時的他靠著巨石閉目養神,隨手撫摸圍繞在他周遭的狼形精神獸。

他的精神世界是一片虛無的白,顯得站在中央的那道少年身影更加明顯。

“你對艦隊的人出手了。”少年面無表情,語氣也毫無起伏,但北狗還是察覺到少年不快的情緒。

“抱歉。”於是他很痛快的道歉了,“這對你來說很麻煩嗎?”

少年點點頭,“吵。”

“不然我替你聽飲歲訓話?”

少年注視北狗一會,別過頭去轉移了話題,“九千勝是誰?”

“我以為你是被鈴聲吵醒的,原來打從一開始就醒著阿。”

“就只准你賴床嗎?”

“好好好。”北狗從背後抱住少年,並蹭了蹭對方的臉頰,就像隻撒嬌的大狗。“九千勝他阿,是我虧欠很多很多的人。”

“所以你是來還債的?”

“哈。可以這麼說吧。”北狗打了個哈欠,將身體的掌控權還給了少年,“我累了,換你。”

“好。”

巨石旁的人再度睜開了眼,同樣的樣貌,卻不再是同一個人格。

放在褲子口袋裡頭的通訊器微微震動著,少年的手伸進口袋把通訊器拿出來,他伸直了手臂,讓通訊器離耳朵離得遠遠的,他示意精神獸群離開,等牠們都走了才按下接通鍵。

「最光陰!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覺跑哪去了!」

少年對於另一端的怒吼無動於衷,「飲歲你不也是還沒睡嗎?」

「但至少我沒亂跑。」

「恩,我在回家的路上了。」

「……哼!反正城主知道了,你自己向他解釋吧!」

「好。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那我就掛電話了。」最光陰說完,就聽見結束通話的嘟嘟聲。

“你動作太慢,反而被搶先掛電話了。”半透明的身影出現在最光陰眼前,北狗正捏著下巴歪頭看他。

「不是說累了嗎?」

“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那個人有割下我的頭髮,所以大概近日就會找上門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主動出擊吧。讓我查一下,管轄玉陽江區的艦隊是……琅華──嗯?」最光陰抬頭望向北狗,「你說你虧欠九千勝很多?」

“是。”北狗拉高狗頭面具,稍微露出底下的琥珀色眼眸。

「你從我出生時就跟在我身邊,但那時的九千勝才十歲。」

“聽過時空交錯嗎?我來自未來,那時的我已經無法還清這份情,所以我才會回到現在。”

「那你打算怎麼還?」

“我不會連累你,到時你自然會知道。”

「嗯……我相信你。」

“哈。”

綺羅生私下委託遊走在黑白兩道之間的朋友幫忙調查毛髮主人的身分,原本答應幫忙的朋友,後來卻給他反悔的回答。

「你遇到困難了嗎?」

「這個人的來歷不好惹,雖然他背後的勢力不管事,但目前還沒有哪個家族奈何得了那個勢力。」朋友猶豫了一下,湊到綺羅生耳邊用氣音說:「我只能跟你講,他的名字是『最光陰』。」

綺羅生愣了一會,「嗯,我明白了。多謝你。」他跟朋友道別之後,本來要順便去處理其他地區的事情,卻收到有人上門找他哥麻煩的消息。

「喔?是母星的人嗎?」

「不是,是一個自稱最光陰的少年,說是艦隊危害到精神獸群的生存,所以過來要個說法。」

聽到這個消息的綺羅生立刻趕回了艦隊,當他回到隊上,就看見九千勝跟一名少年低聲交談的場景。

綺羅生緊盯著那名少年的側臉,緩緩走了過去,也許是因為他的視線太過明顯,少年轉頭看向他,於是九千勝也跟著轉過頭來。

「綺羅生?怎麼這時間回來?」

「聽說有人上門踢館,所以來看看情況。」

「你誤會了。」九千勝失笑,「這位是最光陰,你還記得上回我們驅趕異獸的事情嗎?因為我的疏忽,把原本居住在那的狼形精神獸也跟異獸一起趕走,導致牠們無家可歸,只能去最近的玉陽江區待著。」

精神獸與一般野獸不同,野獸會根據生存需求而遷移,但精神獸不會,對於精神獸來說,養育牠們的地方、跟牠們簽訂契約產生牽絆的人類,是牠們賴以為生的存在。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還得感謝最光陰了。」綺羅生對最光陰笑了一下,他轉頭跟九千勝說:「既然是誤會一場,那我就去忙其他事了。」

「好。」

綺羅生又看了一眼最光陰才抬腳離開,背上傳來的灼熱感完全無法影響他的步伐,他神色愜意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鎖上房門的他走到換衣鏡前,解開軍服鈕扣脫下外衣,露出裡頭被汗沾濕而緊貼著身的襯衣,他轉過身去,回頭看向鏡子中的背影,在白色的襯衣之下,後背隱約顯現出一個牡丹花紋。

每過十五天,就會凋零一個花瓣,在牡丹完全枯萎的那天,也是他回歸之時。回歸到,原本出生成長的時代。

「最光陰……一年後的你,和九千勝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他成長的年代,充斥著各種英雄的傳說,而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琅華的艦長,也就是九千勝,是個享譽盛名的──烈士。因為這雙綺羅耳的緣故,人們都把他當作九千勝的轉世。

九千勝英年早逝,終生未娶,只有一個結契兄弟,名為最光陰。

在九千勝跟最光陰結識滿一年的那天遇到了禍事,他們犧牲了自己保全了很多人,後來被母星那邊的人用極為榮耀的方式下葬。

這是歷史的記載,然而只有少數人知道,他們的墓地,是個空墳。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偏偏琅華的隊員還來不及確定艦長的生死,母星那邊就擅自舉行了葬禮。

綺羅生聽到的說法太多太矛盾,他想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於是用了某種方法回到了過去,想要親眼見證事實。

哪怕人生要從頭來過一次,他也要尋到自己的源頭。

北狗看著手中的懷錶,靜止十幾年的錶在最光陰跟九千勝見面的瞬間,發出了滴答聲響。

每過兩個月,時針便會往前推進一個數字,在時針繞滿一圈的那天,也是他這段旅程的終點。

從他有記憶的年紀開始,每天都會重複做著同樣的夢。

夢中的他認識了一個人、結識了一個人……害死了一個人。

那人的名字是,九千勝。

偏偏這人是真實存在過的,他無法用夢都是假的來說服自己。

 

雖然記載只有幾句話帶過最光陰的名字,沒有留下任何圖像,但他跟最光陰都是在同一個城市出生,所以他見過最光陰的照片。

最光陰跟他,幾乎是同個模子刻印出來的長相。

 

北狗無意干擾屬於最光陰的人生,他只是受夠了九千勝死在他懷中的夢境結尾。

他只想,看到九千勝好好的活著。

不要為了保護他,而死在母星那群人的算計之下。

一年的倒數、兩個來自未來的人。

隨著時間流逝,悲劇上演的日子逐漸逼近,是否能改變久遠前的遺憾,全看他們的決定。

每一個選擇,都會改變既定的命軌。

 

也許,曾經分開的手,能夠再度牽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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