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無鄉在宿舍大門口與倦收天告別的時候剛好遇到同樣要去上課的學長們,他們互相打個招呼後,就繼續往學校走去。

 

九千勝像是想到什麼似的,他停下腳步轉頭對原無鄉說,「你可以把備份鑰匙給你朋友,以免讓人在外頭等這麼久。」

 

「好,謝謝學長。」

 

倦收天看了看那兩人離開的背影,對將鑰匙遞給他的原無鄉提出了疑問,「這樣好嗎?」

 

「嗯?喔,這房子是學長的,他就是房東。」說完之後的原無鄉不明所以地看著沉下臉色的倦收天,「怎麼了嗎?」

 

「……沒什麼,我有空會來看你。別再晚歸了,很危險。」

 

「嗯。」

 

直到看不到原無鄉的身影,倦收天才握緊鑰匙離開這裡。

 

一學期、就一個學期……

 

 

 

 

考完試回到宿舍的原無鄉在樓梯間遇到一個白髮紅衣的青年,對方微皺著眉頭,一臉不耐煩的靠著牆,像是在等待什麼。

當青年發現原無鄉的存在後,他怒氣沖沖地走上前抓住原無鄉的領子,“喂,你讓那種人進來這裡是什麼意思?”

 

「啊?」

 

“啊什麼啊,你不知道樓上住一群鬼嗎?帶陽氣那麼重的人回來,要採陽補陰就在外面解決。”

 

“百岫嶙峋,你越界了。”

 

下一秒,原無鄉就見到眼前的青年被一道白繩捆綁起來,而後被捲上了三樓與四樓的樓梯口。

一名穿著古服的白髮男子接住青年後,對原無鄉點頭道:“打擾了。”

 

原無鄉滿頭霧水地看著那兩人離開的身影。

 

樓上的房客都這麼──有個性嗎?

 

 

 

 

半睡半醒間感覺有人在動他被窩的原無鄉,第一直覺就是樓上學長他哥因為無聊跑來鬧他。

「北狗……再讓我睡一分鐘……」他昨天為了趕報告快兩點才睡,現在依舊睏死了。

 

「北狗是誰?」熟悉的嗓音夾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情緒,因為睡意導致腦袋昏沉的原無鄉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聲音的主人是誰。

 

「阿倦?你怎麼進來──呃對,我上次有給你備用鑰匙了,你怎麼在這?」

 

倦收天趁著連假期間趕回來看看他掛念的人,沒想到會從那人口中聽到陌生的名字。

一想到從小看到大的人兒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越來越多秘密,他的心底就產生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感受。

 

直到很久之後,倦收天才明白這種感覺叫做嫉妒。

 

 

 

 

“學弟他家主人脾氣真差。”北狗發覺樓下原本如暖陽般溫暖的氣場漸漸成了盛夏般炎熱的耀眼存在,不禁嘖了一聲。

 

“是項鍊的主人,而且人家有名有姓。”一旁正在澆花的綺羅生開口訂正北狗的說法,“而且,罪魁禍首似乎是你。”

 

北狗拉了拉面具,稍微露出底下的雙眼,偏頭看向綺羅生,“好生兒,講話別那麼酸,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依舊是你。”

 

綺羅生修長的手指頓了一下,他轉頭回望北狗。

 

平淡的紫眸與面具下的琥珀色眼瞳對視了許久,綺羅生歛了眼眸回頭繼續澆花的動作,“你昨晚又跑去一樓的住家看劇了?”

 

“不准我看晚上八點的,我就改看早上八點的。”

 

“無聊就去找那個學弟阿,反正你並不懼怕倦收天的氣場。”語落,綺羅生發現後背傳來另一人的重量。

 

“我怕好生兒寂寞阿。”

 

“哈。”

 

照理說,他們這種守護靈在心願已了之後就能去投胎轉世。

 

但綺羅生從未開口問北狗,為何最光陰十九歲大劫過後,他仍留在這世間。

北狗也沒問過綺羅生,為何劫難結束之後,他沒離開這裡。

 

答案不用問出口,他們便了然於心,只是從不說破。

 

單方面的執念與雙方面的糾纏是不同層次的交集。

 

 

陽光灑落在兩人身上,光線穿過了半透明的身影照射在地板上。

微風吹過,帶走了暖陽的溫熱感。

 

一旁的鏡子照映不出靈魂的模樣,於是沒人見到那一縷縷在風中交纏在一起的白髮與灰髮。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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