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爭如不見。

※九最、守護靈梗

※小最只有一掌大小

在九千勝五歲這年，最光陰來到他身邊。

那一天，當九千勝醒來的時候，發現枕頭旁多了一個小小的人，他用右手捧起那個仍在睡覺的小人兒，對方只有他手掌般的大小，他好奇的用手指戳了一下小人，結果力道沒拿捏好，小人被他掀翻了。

驚醒的小人抬頭看向九千勝，他的眼眶迅速泛淚，小聲抽泣著抱怨：「九九、壞嗚嗚……」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九千勝道歉完後提出了疑問，「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我原諒你。」小人擦乾眼淚，對九千勝笑了，「因為我是九九的守護靈，當然會在九九身邊。」

「你知道我的名字？」九千勝看到小人兒點點頭，「可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最光陰。」

「那我就叫你小最？」九千勝用指頭輕輕碰了碰最光陰，最光陰抱住他的指尖蹭了蹭。

「好喔。」

最光陰要求跟著九千勝出門上學，九千勝雖然不放心但也說不過最光陰，只好隨時注意他，以免小小的人被他弄丟或壓到。雖然最光陰要他放心，但九千勝就是害怕會傷到他。

＊

沒多久，九千勝就發現隔壁的哥哥也有一個守護靈，那個哥哥看到最光陰後，讓他的守護靈去引開最光陰的注意，方便讓他私下跟九千勝講一些事情。

他說，只有同樣擁有守護靈的人才能看見他們。

他說，守護靈雖然不用吃東西但卻很喜歡甜點，被守護靈碰過的甜點會失去味道，雖然吃起來毫無滋味，但對身體有好處。

他說，你的傷痛會由守護靈代替你承受，如果你在乎他，就小心點別讓自己受傷。

當天，九千勝就把他的點心推到最光陰面前，「給你吃。」

最光陰看著眼前的蛋糕，「真的要給我吃嗎？可是我吃過的話，九九你吃起來就沒有味道了。」

看著他明明很想吃卻盡力忍耐的模樣，九千勝想笑又覺得難過，「沒關係，朋友就是要一起分享阿。還是小最你沒有把我當作朋友？」

看到九千勝皺起眉頭一臉很傷心的表情，最光陰趕緊搖頭：「九九是我最重要的人喔。」

「那？」見到那個小小的人兒開始吃蛋糕，九千勝的嘴角緩緩揚起。

雖然被最光陰吃過的蛋糕外表看不出變化，但九千勝吃了一口後就發現蛋糕完全沒有甜味，看到小人兒一臉幸福的在盤子旁打滾，他微笑地將蛋糕全部吃完。

＊

九千勝也曾對最光陰發過脾氣。

那次他感冒發燒，燒得昏昏沉沉的他吃藥的時候，發現藥物完全沒有苦味還以為是自己生病的關係，但睡醒就發現原本沉重的身體變得輕鬆許多，彷彿那場病情只是一場夢。

九千勝察覺不對勁，立刻起身尋找最光陰，當他發現小人兒躺在桌上一動也不動時，他的腦袋變得一片空白，顫抖的手輕柔地將最光陰捧在手掌中，小人兒緊皺著眉頭，蒼白的臉頰輕輕蹭了一下九千勝的掌心。

「九九……」那微弱的呼喊聲讓九千勝紅了眼眶，他小心翼翼地將最光陰護在手中跑到隔壁哥哥家求助。

哥哥的守護靈告訴他最光陰不會有事，只是人類的藥物會傷害他的身體所以才會這麼虛弱，只要九千勝打從心底希望最光陰痊癒，他很快就會恢復，畢竟主人的心願是守護靈的力量，越強烈的心願給予守護靈的力量就越大。

當守護靈感嘆換作是他，他也會這樣做的時候，九千勝看到哥哥微瞇起雙眼，他立刻跟哥哥道別轉身走人，離開前他聽到哥哥用充滿怒意的聲音質問：「所以上次我會那麼快醒來是因為你的緣故？那段時間的你總是臉色蒼白也很容易睡著，說什麼冬眠也是騙我的？」

九千勝心想，等到最光陰醒來後他也該生氣一下，讓最光陰知道下次不能這樣做了。

於是甦醒後的最光陰第一次面臨到九千勝的怒火。

＊

在九千勝高二這年，他聽說隔壁的哥哥遇到一場意外，他不僅是唯一的生還者還奇蹟似的只有輕傷，確定人沒有大礙後他就出院了。

隔天，九千勝去隔壁家探望哥哥，他和對方聊天的時候，沒看到那個習慣坐在他肩膀上的守護靈，於是他開口問了，卻得到對方的反問。

九千勝不禁錯愕了。

「你忘記他了嗎？」

「我忘記誰了？」他皺眉一臉不解。

「沒，是我記錯了。既然你沒事就好。」

只有最光陰看得見，那個坐在對方肩上用臉輕蹭他臉龐的守護靈，即使身影淡薄到快要看不見的地步，但仍然感受得到他的眷戀不捨之情。

“為什麼要抹滅他的記憶？”為了不讓九千勝聽見，最光陰用守護靈的語言問著對方，“就算幫他擋劫消耗了大部分的力量，但只要沉睡一段時間不就可以了？為何要將剩下的力量全都用來消除關於你的記憶？”

“雖然我們自稱是守護靈，但我們的存在是依賴著人類的感情。在人類成長的過程中，他們心中的牽掛會越來越多。”能給予守護靈的情感也會因此被分散掉，“沉眠之後仍要依靠人類的感情將我喚醒，我不知道要花多久時間才能醒來，又何必讓他嘗到這種等待的苦澀？＂

更重要的是，如果人類對他的感情不夠深，他會從此沉睡下去，總有一天會因為被人類遺忘而消失，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讓人類為他等候，倒不如讓他在此刻畫下句點。

在九千勝關上大門之前，最光陰轉頭看了守護靈一眼。

他微笑著閉上雙眼，透明的身軀化成一道光點進入人類佩帶的同心玉裡頭。

人類低頭看向同心玉，修長的手指帶點眷戀的輕撫著，他忘了這個玉珮是什麼時候開始佩戴的，也不懂心中的失落感從何而來。

“等到他想起你，知道你的選擇後，一定會很生氣。”最光陰從不懷疑人類的感情，因為九千勝給予他的情感只增不減，人類的愛不僅能給予他們力量還能讓他們外表跟著成長。“明明你只要看著自己就會知道人類對你的感情有多深，為什麼不肯面對？”

「小最。」

「嗯？」

「總有一天我也會忘記你嗎？」

「這個問題要問你吧。」最光陰扯了扯九千勝的頭髮，「九九，我要吃蛋糕！」

「好。」

＊

還有一學期，九千勝就要從大學畢業了。

早就規劃好畢業後行程的他沒有其他人對於未來的迷茫，但他卻有一件煩心的事情。

看著上一秒還在說想吃燒仙草的最光陰，下一秒就馬上睡著，連九千勝拿羽毛搔癢都吵不醒他。

最光陰近期沒有緣由的嗜睡讓九千勝感到煩惱，他問過最光陰，對方只是紅著臉回說他不知道，但從那時候起，最光陰就不喜歡坐在他肩上或躲在他口袋裡了。

雖然人已經睡著了，但九千勝還是決定出門買燒仙草，他想了想，這麼冷的天氣還是將最光陰留在家裡好了。

當九千勝買完準備回家時，他看到了熟悉的背影，似乎是隔壁家的哥哥，他正牽著一名青年的手。

青年查覺到九千勝的視線，回頭看向他，青年那與守護靈如出一轍的長相讓九千勝愣了。

青年眨眨眼，勾起嘴角，「好久不見了，小九。小最呢？」

九千勝跟兩人打聲招呼，猶豫一會後將最光陰嗜睡的情況跟青年講了。

「他只是在經歷轉化過程，這幾天應該就會好了，不用擔心。」青年頓了頓，「要說該準備什麼的話，大概就只有衣服跟生活用品之類的吧？」

「其實用你的就可以了。」哥哥勾起嘴角，開口說道。

似乎想起什麼的青年紅了臉頰，他輕咳一聲，「總之這幾天你就好好注意他的情況，盡量別讓他獨自一人。」

想起被留在家中的最光陰，九千勝跟兩人告別後趕了回去。

看著九千勝匆忙離開的背影，青年笑彎了眉目，他牽著身旁之人的手繼續行走。

傳說中，

當守護靈與守護之人兩情相悅的時候，守護靈就會從靈體轉化成人類，和他的心上人相守白頭。

END